kielo

【角色感想】關於《人渣反派自救系統》番外：岳七與沈九

*注意：每一段前面的「」中，為原文片段，與那一段的感想內容有關。以及，本篇純屬個人想法，如有其他意見，歡迎討論，拒絕撕逼。
還有……我打這篇的時候哭得不行，所以可能有點顛三倒四……

對於沈九這個人，我的內心很複雜，上一個讓我這麼糾結的角色，是薛洋。那時，我替他一個人寫了一篇角色分析，這次，我把沈九和岳七綁在一起講。因為，我認為岳七某種程度上，代表了沈九整個人最初幸福的希望，和最後悲劇的終結。

「他人小，臉蛋也不討人厭，哭起來稀里嘩啦的，路人見著可憐，紛紛慷慨解囊，說是一顆搖錢樹，毫不為過。」
沈九，天生的強悍狠辣，加上後天為了生存而養成的偽裝和有眼色，造就了幼年的乞丐街頭惡霸。
而岳七，同樣孤苦流離，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好人，畫風十分違和地待在他的身旁，拉著他、遷就著他，就像抓著一個即將墮入深淵的惡魔的手。
若是一直這麼拉著，以沈九偏偏拿岳七沒輒，而且他自己本性不壞的情況下，可能頂多就是一個橫行霸道了點、不講理了點的小惡魔罷了。

「可是如果後來秋剪羅找上門時，十五不主動說出來，根本不會有人知道是他動了手腳。」
但是乞丐孤兒的路從來不是一帆風順的，為了救乞兒小十五和「愛管閒事」的岳七，沈九在秋家的馬上動了手腳，反被出賣。
摸著良心問，我不知道誰對誰錯。
小十五的出賣？雖然動手腳確實救了他，可他平常也沒少被沈九欺負，積怨已久。況且，沈九動手腳的目的，為了救岳七大概佔了多數。
說實話，要不超過十歲的小孩子做道義上的判斷和抉擇，本身就是不合理得過分的一件事。他們還在能犯錯的年紀、他們還在學習人情世故、他們還在想辦法活得更像個人一點。
終究，這個結果還是在沈九的心上烙了個焦黑的印。他懷抱著本就憤世嫉俗、而後更加扭曲的心，在秋家生不如死地等著說一定會來救他的岳七。

這是一個惡毒偏執又自負的少年十幾年的信任、十幾年的希望和等待。

「為什麼不回來找我？」
「怎麼不繼續說？我等著你呢。反正已經等了好幾年，再多等一會兒也無妨。」
再多等一會兒也無妨啊，沈九這個開口必無好話的刻薄少年，再次相遇，對岳七說的第一句話，該是怎麼樣的希冀，又是怎麼樣用了畢生不多的寬容和耐心……等來的卻是岳七一句不明不白的「七哥對不起你」。
沈九初見之時的擔憂和坦護，在光鮮亮麗的岳七面前，瞬間成了笑話。
岳七，真的是個大好人，可惜，他為的是沈九這樣的人。他拼死了想回去找沈九，什麼苦都自己吃，就是不說出來。
就是岳七的這個不說出來，一瞬之間，釀成了沈九注定的結局。

以他們二人的性格，若是世道好，則可互相扶持、互相成長；若是世道壞，便只能彼此折磨、彼此滅亡了。

「有種人是天生的壞胚子。沈九想，他就是這種惡毒的壞胚子。」
「我心思歹毒，滿腹怨恨。」
岳七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。
從某種程度上來說，沈九是個非常通透的人。他的自知之明高到一般人無法想像的地步，所以，不能完全用一般惡人的標準來看他。
他知道自己惡毒、尖銳、無恥……還脆弱。
這些自知之明並沒有讓他成為一個普遍意義上的好人。在還沒正過來時，就碎裂的三觀，讓他變成了一個偽君子、真小人。
但他心中還有善，在嫉妒厭惡之下殘存的良知，讓他在坑害人之時從來無傷性命，甚至會救一把。然而，成見已深，徒惹人誤會。

他在心裡認了自己的所有缺點，卻死活不認自己也有優點。
他已經默認自己成為了一個扭曲的人。
他把自己做為一個正常人而不再茍且偷生的未來，親手捏得粉碎。

「若是能逃過一劫，便能走多遠走多遠吧，岳掌門。從今往後，再也不要和沈清秋這種東西有任何連繫了。」
"這種東西"，這是沈九對自己的評價。
他跟所有人過不去，說別人不痛快，他就痛快。
可他真的痛快嗎？
無親無故，一生只得一個為他踏入陷阱、萬箭穿心的岳七。
傷透了這個唯一在乎他的人，也把自己刺痛得清醒無比，傷人傷己。

他是個天生的暴脾氣、小肚雞腸……卻不是個天生的惡人。

「曾經日日夜夜盼著這個人來，他不來。完全沒有想過他會來，偏偏就來了。」

岳七還是沒有逃過一劫，他賠了一條命，去搭沈九那千瘡百孔的一生。
不知沈九是否有絲毫後悔？
幾年單純的相伴、十幾年全心的等待、幾十年殘酷的背離。

最後就只解了一顆潰爛腐敗、內裡卻還有一點完好血肉的心。

「洛冰河的今日是他一手促成，他的結局又是誰一手鑄就？」

看到這句話，我硬撐著打轉的淚水驀地潰堤。岳清源？秋剪羅？小十五？還是他自己？
一條路走到黑，臨死了才來「人之將死，其言也善。」
究竟是人心難測，還是造化無情。
事已至此，我哽咽無言，千言萬語，無話可說，無話能說。

「岳清源本不應該是這樣的下場。
為赴一場遲了數十年的舊約，完成一個於事無補的承諾。
劍斷人亡。
不應該是這樣。
血線蔓延，就在即將匯成一結時，
錯了開來。」

多少次的偶然和選擇，造就了這一次的錯開。